遨翔寰宇 神采飛揚

1945年中華民國對日抗戰勝利後的次年，1946年中華民國空軍(ROCAF, Republic of China Air Force)於首都南京復員，主導空軍作戰任務的航空委員會(Aviation Commission)正式更名為空軍總司令部(Air Force General Headquarters)，當時空軍總司令部為提振全軍士氣，激勵鬥志，於是由簡樸將軍作詞的〈空軍軍歌〉，楊泓作詞的〈永生的八一四〉，葉逸凡作詞的〈壯志凌雲〉，成為代表當時空軍的歌曲。

而由傅清石將軍作詞的〈西子姑娘〉，則訴說了空軍戰機飛行員翱翔長空，保衛國家的動人故事，因此需要一位具有聲樂修養的女性歌手演唱，經各方推薦試唱，最後選中了位在南京新街口「龍門大歌廳」駐唱的陳燕婷小姐主唱。這首〈西子姑娘〉自推出至今以來，對空軍官兵與眷屬來說有著濃厚的親切感。歌詞如下：

柳線搖風曉氣清，頻頻吹送機聲，
春光綺旎不勝情，我如小燕君便似飛鷹，
輕渡關山千萬里，一朝際會風雲，
至高無上是飛行，殷情期盼莫負好青春。

鐵鳥威鳴震大荒，為君親換征裳，
叮嚀無限記心房，柔情千縷搖曳白雲鄉，
天馬行空聲勢壯 逍遙山色湖光，
鵬程萬里任飛揚 人間天上比翼羨鴛鴦。

春水粼粼春意濃，浣沙溪映花紅，
相思不斷筧橋東，幾番期待凝碧望天空，
一瞥飛鴻雲陣動，歸程爭乘長風，
萬花叢裡接英雄，六橋三竺籠罩凱歌中。

藝名陳燕婷的陳燕玉，廣東南海人，當時芳齡22歲，是與慎芝、紫薇三大紅牌同台的駐唱歌星。〈西子姑娘〉一曲經她試唱成功後，名噪一時，極受空軍官兵肯定、社會人士讚賞，後來因國共內戰關係，慎芝、紫薇先後到台灣，在台灣電視公司(TTV)「群星會」節目中演唱，最為當時的觀眾所喜愛。

空軍第5戰機大隊於1946年奉令駐防南京，擔任衛戍首都的空防任務，其所屬第2中隊的中隊長張季明少校，時年30歲。在抗戰期間，張季明在安康、岳陽、武漢、宜昌，與日軍戰機作戰，曾擊落96式、97式戰機、轟炸機、運輸機有4架半的紀錄。緊接著在綏靖戡亂作戰中，也參加了黃河之役，鄂西會戰，以及自山西運城出發與地面友軍會同舉加了收復延安的作戰行動，至於其他經常性的出擊，更是不計其數。

當時的南京，由於中國共產黨(CPC,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)所建制的人民解放軍(PLA, People's Liberation Army)，在全國各地連戰皆捷，打得國軍十分辛苦。由於國軍前線戰事吃緊，張季明的作戰任務頻繁，公餘之暇也到新街口「龍門大歌廳」一邊進餐一邊聽歌，當時陳燕婷是紅牌〈西子姑娘〉的主唱者，空軍官兵最為喜歡，張季明一見傾心於是展開追求，最後贏得陳燕婷的芳心。

可惜好事多磨，張季明的母親自河北南下南京，聽說兒子要與「戲子」結婚，馬上疾言厲色，堅持不允，於是母子為此事僵持許久。

1947年春季，張季明奉令駕駛P-51D野馬式(Mustang)戰機(詳附錄)，向攻佔九江地區的解放軍出擊，不幸座機中彈迫降蕪湖，當地解放軍接獲訊息後分批搜索，所幸被張季明好心民眾救起，經化裝掩護祕密送往南京空軍總司令部，經此歷險化解了婚事的轉機，張季明的長官與同學紛紛向他的母親求情，給她老人家分析，飛行員出任務是不可影響情緒的，張母只好答應讓他們成婚。10月間，在總司令周至柔上將主持下，張季明與陳燕婷終於完成終身大事。

1948年秋季，張季明奉令調駐防北平的空軍第4戰機大隊(即著名的志航大隊，操作P-51D戰機)，升任副大隊長，此時因婆媳性格不合，難以相處，陳燕婷於是返回上海娘家待產，臨行前考量家庭關係後對張季明表示，若是生下男孩可由婆家撫養，若是生下女孩則是自己來帶。不久之後，陳燕婷產下一女，張季明兼程趕往上海探視，短暫相聚後又匆匆話別。

9月，張季明飛至北平向第4大隊的大隊長徐華江上校報到，10月錦州告急，該大隊奉命移防台嘉義，部隊移防任務便交由張季明全權負責。由於部隊移防是高度軍事機密，張季明想和母親妻子打個話別都不可能，真是：「欲寄書知天遠，難消夜似年長。」

1949年春季，解放軍跨越長江，相繼佔領南京與上海，人在台灣的張季明，第4大隊戰機一部分進駐廣東省的定海，以支援衡陽和海南島作戰。由於任務頻繁，無法顧及妻小，連母親都是由他的同學李欣凱護送來台。陳燕婷和襁褓中的女兒，在戰火逼近上海之時候，獲得一位陸軍少將協助遷到香港，原本陳燕婷考慮到台灣尋找丈夫，無奈婆媳嫌隙日深，自忖婆婆的主觀固執，因此到台灣尋夫的念頭很痛苦地打消了。(待續)